为自己的人生选择另一种可能
我读高中的时候喜欢打篮球,也爱收集与篮球相关的周边产品。我写作业的房间里贴满了买杂志送的球星海报,每当我把头从“题海”中抬起来,都能看见世纪相交时期的篮球巨星们。
有一次,我们班队的大前锋来我家,看到我的那面海报墙,跟我说:“你这口味挺独特嘛。”我明白,绝大多数人选的海报是强力得分手尝试着把球摁进篮筐的画面,而我贴的海报里,有三个彼时并不是主流的球星:网队的贾森·基德、小牛队的史蒂夫·纳什和灰熊队的贾森·威廉姆斯。
这三个人都是控球后卫,以助攻能力见长,他们总是能快速精准地传出好球,或者找到一个刁钻诡异的角度给出助攻。比起备受追捧的“十佳灌篮”,我更喜欢看“十佳助攻”,至今仍是。利他和以团队为重心的助攻手们更能获得我的认同。那些漂亮的超远长传、击地传球、不看人传球,穿针引线般织起了一张降伏对手的大网。接球得分的人也很舒服,他们进了球,会遥遥一指感谢助攻的队友,从神态到动作,都透着一种从队友默契中获得的满足感。漂亮的传球、顺利的得分,就是完美助攻入选“十佳”的资格。
成为老师后,我觉得自己跟这些控球后卫们干的活好像也差不多。学生们就是那些得分手,不管老师多努力、多认真、多优秀,都不能代替他们去“得分”——“学习”。老师们好像只能通过组织安排战术,送出精妙助攻,最终让学生更舒服、从容、高效地得分。如果控球后卫的水平高,他就能够盘活进攻、执行战术、大大强化进攻效率;如果老师的水平高,他就可以引领全班学习的节奏,有序推进学习进度、大大改善学习的效果。控球后卫在场上不能一个人干五个人的活儿,他只能想办法使球在恰当的时机与位置传给队友,以转化成胜利;同样地,老师在班级里也不能代劳学生的工作,他没法替学生学习、考试、把知识转化成实践,他必须引领与带动大家学习,并在这个过程中完成知识的传授。
我不知道优秀的控球后卫有没有什么秘籍手册,但你手上的这本《提问式教育:用好问题优化学习动力》就是老师的赛场指南。这里面讲述了一个根本问题的解决之道:作为一名教师,你最有力的武器是什么,以及究竟该如何使用它。
从教这么多年,我不怕学生上课睡觉、说话,甚至不怕学生学了好几遍都学不会 ——唯独怕学生们在面对我提出的问题时,双目无神,毫无好奇。 此时,课堂气氛会瞬间降至冰点,尴尬充满我跟学生之间的空气。 如果这时我扫视教室里的一众学生,就会发现根本就没听见问题的学生,目光呆滞; 听见问题的学生,慌忙逃避我的目光,我甚至都能隔着他们紧张的心跳,听到他们内心的想法: “老师呀,赶快随便点个人来回答吧,只要不是我就行! ”如果学生上课睡觉,我会认为他前一天学习太晚; 如果学生上课说话,我会认为他有有意思的事情要跟同伴交流; 学了好几遍不会的学生,我会认为他的学习方法有待改进,只要别放弃,肯定能找对路子; 唯独学生麻木面对提问,或者学生明明有所投入,也听到了问题,甚至还有自己的思考,但就是不去响应老师,让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说得过去的因由,于是学生难受,老师挫败,我只好以“我当学生的时候可能也这样”安慰自己。
我就像一名在篮球场上的控球后卫,不断地运球奔跑,送出传球,却无法将之转化为助攻与得分。因为我亲爱的队友们根本就不接我的球。
控球后卫手上的篮球就是教师提出的问题;赛场上传球的过程就是教室里提问的阶段;队友接球得分——远射、中投、勾手、灌篮,就是学生依仗着问题掌握了知识——思考、实验、背诵、解题。
以前,碰到学生不爱在提问环节搭理我时,我总是习惯性地归咎于学生:你们为什么不理我呢?你们为什么不接我传出的球呢?
在翻译学习《提问式教育:用好问题优化学习动力》时,我幡然醒悟:恐怕不是学生的接球功力差,而是我的传球水平低。作为一名老师,我一直以为自己只要提问,学生就应该去回答、去响应,这是他们的义务与责任,也是学习的必经一环。事实上,提问的能力有高低,问题的水准也有优劣,就像我作为一个篮球爱好者,在传球的时机、质量和力度上,当然比不上那些职业选手。如同给球给得舒服,得分自然顺利,只有问题恰当,学生才能真正有反馈、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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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翻译的深入,我越发意识到虽然自己从教多年,却在“提问”这件事上错得离谱。要么对问题设计充满了想当然的误读,要么对层层深入的提问缺少规划,要么忽视了学生反应中的重要信息。还有一点,就是在我的求学生涯中,其实也没有几个老师在提问方面有足够的造诣——从来没有人给过我“妙传”,我怎么知道该如何给别人巧妙地“助攻”呢?
好在这些问题的解决方案,在书里都有。
作为译者,以及被本书触到痛点的教书匠,我很快就迎来实践的机会:翻译这本书期间,正好赶上新学期开学,我又要走上讲台,去讲《心理学导论》了。这是由我主讲的一门心理学通识课,历来反响不错,但美中不足的是,不少学生在带着“老师讲得挺有意思”的心态学习,虽然听得起劲,却不愿意投入跟我的互动以及主动的思考中。正好在翻译本书的过程中学了几招,我就用了起来,效果非常棒。
比如,在讲解“心智理论”时,我提出了问题:从“心智理论”的角度来看,在玩狼人杀的时候,“倒钩狼”的策略为什么会产生效果?
比如,为了让小组协作更有效率,不至于出现“抱大腿”的情况,我在这个学期的作业得分方面,专门安排了“加权分”机制。
再比如,在“视觉”这个知识点上,为了让学习者更好地去进行深度思考,而非死记硬背,我提出了一个非常强调知识统合的问题:先天盲人在做梦的时候,能看见东西吗?这些改动都起到了非常好的课堂效果,第三个问题甚至引发了覆盖全班、长达半个小时的优质讨论,这让我非常欣慰:我“传球”的段位提升了,学生们“接球”顺手了,至于学习、得分,便是自然而然的结果。
这种积极的影响甚至延续到我的家庭中。不怕各位笑话,虽然我教过不少学生,但在教育我家那两个儿子时依然苦恼。在给大儿子讲解数学逻辑、阐释英语语法、引导文言文阅读的时候,在管教小儿子别咬手指、忠告他别看太久电视的时候,我也少不了要用到“提问”的技术。翻译了这本书,我才发现自己很多面向亲儿子的提问要么十分没有或缺少人情味,显得教条无趣,要么融进太多情绪,变成阴阳怪气的批评,或者惹人厌烦的说教。难怪自己觉得亲力亲为教孩子,明明比上课还要卖力,却老是事倍功半。用上书中的技术,在语气上把恨铁不成钢换成循循善诱,在方法上把强调思路转化为强调重复——不敢说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吧,起码在辅导孩子学习时,血压没那么高了。
我当老师十几年,为人父母亦十载,现在才开始系统地提升自己的提问水平,说实话,有点晚。但种下一棵树的最好时机,要么是十年前,要么是现在。虽然我们不曾被优质的问题善待过,但起码可以开始尝试去撬动这一场让学生受益的良性循环,让我们的学生通过我们而受益于优质的问题,有朝一日,当他们成为老师、家长、教育工作者的时候,就能通过更好地提问,去诱发再下一代人更深刻的思考。
爱因斯坦曾说过:“提出问题往往比解决问题更重要。”真诚地将我翻译的这本书推荐给三尺讲台上的“控球后卫”们,以及要用到提问技巧的所有人,只要你深谙用提问去“传球”的艺术,就一定能让问题的回答者体验到怀揣思考、凌空跃起的宝贵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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