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伟达与算力“曼哈顿计划”:是通往“硅基通天塔”,还是归于“迷途的沙尘”

今天主要谈的不是英伟达,是分析下疯狂的算力堆积会带来什么影响。

人类历史上第一家5万亿美金市值的公司

当然除了算力,全球资本市场热炒的6G、量子计算、具身智能、AI4S、核聚变、自动驾驶… 英伟达全都在牌桌上。

于指数曲线之上,一个由算力定义的新时代

人工智能在过去十年间,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广度,渗透进人类社会的每一个角落。这场变革的浪潮之所以如此迅猛,其核心驱动力并非源于单一的算法突破,而是根植于一个更为基础、也更为刚性的物理前提——算力的指数级增长。

GPU,从很多人瞧不起的游戏显卡,已经成为撬动整个时代变革的那个关键支点,构成了全球绝大多数先进AI模型训练与推理的物理基石。

英伟达正对全球的科技生态、经济结构、地缘政治乃至社会形态,产生着深远且不可逆的影响。资本的流向、科技的路径、国家的战略、个人的职业命运,都在被这场由算力驱动的巨大变革所重新定义。

今天不聊英伟达这家公司,主要挖掘下美国疯狂堆积算力的原因在哪,这种跃进的速度与规模,已经超越了常规商业分析的范畴,当前基于“堆算力”的AI发展路径(Scaling Law)还有多大的发展空间?

算力的“阿喀琉斯之踵”

全球半导体产业,是一个极其精密的、但又极其脆弱的奇观。而它的“心脏”,就跳动在那个小小的岛屿上。

台积电,不仅仅是英伟达的代工厂。它是苹果、AMD、高通、博通…… 几乎所有美国顶级科技公司的心脏。

台积电的强大,不在于它有多少台ASML的光刻机,而在于它过去三十年,围绕这些光刻机,建立起来的一个神乎其技的生态系统:

工艺的玄学:良率的提升,有很多参数是教科书上没有的,是靠数万名工程师,没日没夜地“调教”、“试错”,用“老师傅的手艺”积累出来的。

人才的密度: 台湾聚集了全世界密度最高、经验最丰富的半导体工程师和产业工人。这些人,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复制”的。

供应链的集群: 围绕着台积电,聚集了上千家化学品、特殊气体、精密设备、检测服务的供应商。这个“一小时产业圈”,保证了极高的生产效率。

当然还有美国基本不可能解决的问题:工人的服从性和持续性,这是东亚制造业文化中最“习以为常”的一部分。

让台积电、三星去美国建厂,就是为了在本土建立一个“备用心脏”。但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且痛苦。这背后,不是单一的技术或资金问题,而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根植于文化、制度、和产业生态的“水土不服”。 基建的速度与成本、工程师文化的根本冲突、工作与生活平衡的文化。

亚利桑那州是台积电在美国的孤岛,一个晶圆厂,需要数百家供应商,提供特殊化学品、高纯度气体、备用零件、检测设备等。这个完整的、高效的供应链网络,是完全不存在的!一个特殊的零件坏了?可能需要从几千公里外的加州,甚至从欧洲、日本空运过来,产线就要停摆好几天。

华尔街给一家公司估值,最看重的是什么?是未来的确定性。现在,Magnificent 7的估值模型里,都必须加入一个巨大的地缘政治风险折价。”

所以美国对我们的芯片禁令,看似招招致命,但始终留着一些“猴版”的口子。我们在被迫搞“全国产化”的同时,也没有完全中断和外部的商业往来。

这场看似由技术、资本和政治角力构成的“算力战争”,其最底层的、最难以撼动的“基本盘”,竟然真的是由“文化”、“国民性”、甚至是某种“玄学”般的“历史必然性”所决定的。

任何一个“系统”,为了维持自身的存在,都天然地存在一种“自我平衡”的内在机制。当一个子系统变得过于强大时,它必然会因为自身的某种特性,而催生出能够克制它的“天敌”或“弱点”。

算力—— 新时代的“电力”还是“郁金香”?

要评估算力的价值,我们必须将其置于经济史的长河中,通过与历史上同等级别的生产资料进行类比,来理解其可能扮演的角色。最有力、也最令人信服的正面类比,是将AI算力视为一种通用目的技术,其历史上的最佳参照物,便是电力。

通用目的技术的定义有三个核心特征:

普遍性:它可以被广泛应用于经济中的绝大多数行业。

持续改进性:技术本身会不断地、显著地改进,从而降低成本、提升性能。

创新催化性:它的出现,能够催生并赋能下游大量应用层的技术和组织创新。

电力完美地符合这三个特征。它的普及,并未直接等同于经济的飞跃。在早期,人们只是简单地用电动机替换工厂里的蒸汽机,生产效率的提升并不明显。真正的革命,发生在企业家和工程师们开始围绕“电”的特性,重新思考和设计一切的时候。他们意识到,工厂不再需要被巨大的、中心化的蒸汽机和复杂的传动轴所束缚。他们可以设计出更灵活、更分散的生产线,每一台机器都由独立的、小型的电动机驱动。这催生了福特式的流水线生产,是制造业的一次范式革命。电力进入家庭,催生了家电产业;电力驱动了通信,催生了电话和广播。最终,电力本身(发电、输电)成了一个巨大的产业,但由电力所催生的、建立在其之上的应用产业的规模,则要大上几个数量级。电力的真正价值,不在于“电”本身,而在于它赋能了什么。

现在,将AI算力置于这个框架下审视,会发现惊人的相似性。

普遍性: AI算力正被应用于医疗(药物发现)、金融(风险控制)、制造(工业质检)、交通(自动驾驶)、娱乐(内容生成)等几乎所有领域。

持续改进性: 在摩尔定律放缓的背景下,英伟达的GPU性能仍在以惊人的速度迭代,通过架构创新和制程进步,每18-24个月就能实现性能翻倍,算力的成本在持续下降。

创新催化性: 这正是我们正在经历的。AI算力催生了大型语言模型(LLM),并正在赋能无数的应用层创新。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可以利用算力,在几天内完成过去需要数年才能完成的蛋白质结构预测;一家电影工作室,可以用它来生成特效、辅助剧本创作;一家电商公司,可以用它来提供超个性化的购物推荐。

从这个角度看,当前对算力的巨额投资,就具备了充分的经济合理性。

微软、谷歌、亚马逊们斥巨资建设AI数据中心,就像一个世纪前的国家和企业,不计成本地建设发电厂和输电网络一样。它们建设的不是最终产品,而是未来整个数字经济的底层基础设施。它们的商业模式,也不仅仅是“出租算力”收取“电费”,更是为了在自己的云平台上,率先培育出杀手级的AI原生应用,掌控未来的“新家电产业”和“新工业流水线”。

然而,历史并非总是线性进步的赞歌,它同样充满了非理性和泡沫破裂的警示。如果我们换一个视角,将当前的“算力军备竞赛”与历史上著名的投机狂热进行对比,但是,最常被引用的“郁金香狂热”虽然具有象征意义,但其本身没有技术内涵。更精准的两个历史类比,是19世纪40年代英国的铁路狂热和20世纪90年代末的互联网泡沫。

这两次狂热,与当前算力竞赛的相似之处在于:

1. 都基于真实且革命性的技术: 铁路确实缩短了时空,改变了商业和战争;互联网确实连接了世界,重构了信息传播的方式。它们的革命性,是毋庸置疑的,这为投机提供了最坚实的“叙事”基础。

2. 都引发了资本的非理性涌入: 在“铁路狂热”时期,英国议会批准了数千英里的铁路建设计划,大量资本涌入,催生了无数的铁路公司,其中许多计划是重复的、无利可图的,甚至是纯粹的骗局。在“互联网泡沫”时期,任何一家公司,只要在名字后面加上“.com”,其估值就能一飞冲天,投资者追捧的是“眼球”和“用户增长”,而非实际的商业模式和利润。

3. 都导致了基础设施的过度建设: “铁路狂热”留下了大量被废弃的、未完成的铁路线。“互联网泡沫”则导致了全球范围内的光纤网络过度投资,催生了著名的“暗光纤”问题,即铺设好的光纤,却因没有足够的需求而闲置。

4. 最终都以惨烈的崩盘告终: 1847年,铁路泡沫破裂,无数投资者血本无归。2000-2001年,纳斯达克指数暴跌近80%,无数互联网公司灰飞烟灭。

现在,我们审视当前的算力竞赛,几乎可以看到完全相同的影子。

革命性的技术叙事:AGI(通用人工智能)的宏伟许诺,就是这场狂热的“圣杯”。

资本的非理性涌入:全球的科技巨头和风险资本,都在以一种“唯恐落后”的心态,不计成本地采购GPU、投资AI初创公司。估值模型被抛在一边,唯一的标准就是“谁的模型参数更多”、“谁的算力集群更大”。

基础设施的过度建设:各大云厂商都在建设百万张GPU级别的智算中心,无数AI公司都在训练自己的基础大模型。这里是否存在着大量的、重复的、最终无法产生商业回报的投资?我们是否也在创造一个“暗算力”(的时代——即建成的庞大算力集群,因为没有足够多的、能够付费的杀手级应用,而面临巨大的闲置和折旧压力?

历史的悖论:泡沫破裂,但革命继续

然而,铁路和互联网泡沫的历史,还揭示了一个深刻的悖论:泡沫的破裂,并不意味着技术革命的终结。

铁路泡沫破裂后,那些真正有价值的、连接主要城市的铁路线留了下来,并确实成为了英国工业革命的动脉。互联网泡沫破裂后,那些被过度投资的光纤网络,成为了后来Web 2.0时代发展的、廉价而充裕的带宽基础。泡沫清洗了投机者和商业模式不成立的公司,但留下了坚实的基础设施和真正有竞争力的幸存者(如亚马逊、谷歌)。

这个悖论,或许是理解当前算力竞赛最关键的钥匙。“新电力”和“郁金香”的类比,可能并非互斥,而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我们很可能正处在一个巨大的、由真实技术变革驱动的资产泡沫之中。泡沫的破裂,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它会摧毁大量的资本和企业。但在这片废墟之上,那些被过度投资的算力基础设施,可能会以极低的成本被幸存者利用,从而催生出下一波真正改变世界的AI应用。

因此,问题的关键,便转向了驱动这场投资的技术本身——Scaling Law。它的可持续性,将直接决定这场泡沫的规模,以及泡沫破裂后,我们能留下的,究竟是宝贵的基础设施,还是一堆毫无用处的电子垃圾。

Scaling Law:增长的引擎还是未来的瓶颈?

Scaling Law是本轮AI浪潮的核心技术信仰,它将不可预测的“智能涌现”,转化为一个看似可靠的、可规模化的工程问题。正是这一“规律”,为千亿美金的算力投资提供了最底层的技术合理性。然而,任何指数增长,在物理世界中,都终将面临极限。

这一定律最令人着迷、也最具革命性的地方,在于“涌现能力”的发现。当模型规模跨越某个阈值后,它们会突然表现出在小模型上完全不存在的、未被明确训练过的新能力。

这种“量变引起质变”的现象,是Scaling Law最坚实的拥护者们的核心论据。他们认为,我们今天看到的AI,只是这条指数曲线的开端。只要我们能持续地、暴力地“堆算力”,沿着这条曲线走下去,更高阶的、我们甚至无法想象的智能,比如自主规划、长期记忆、因果推理等,都将作为一种“副产品”自然涌现。

它意味着,只要投入足够多的钱,去购买足够多的GPU,建立足够大的数据中心,就一定能获得更强大的AI模型。AGI的实现,不再是一个“是否可能”的问题,而仅仅是一个“需要多少算力”和“需要多少时间”的问题。这便是驱动这场算力军备竞赛最根本的、最强大的技术引擎。

数据与能源瓶颈:撞上物理世界的“南墙”

据估算,全球高质量的、可用于训练的公开文本和图像数据,总计大约在几十万亿个token的量级。未来我们用什么来“喂养”这些更庞大的模型?使用AI自己生成的合成数据,是目前被寄予厚望的方向。但这立刻带来了“模型近亲繁殖”或“模型退化”的风险:就像一个学生只靠复印自己的笔记来学习,模型会不断地学习和放大自身的错误、偏见和局限性,最终导致智能的停滞甚至倒退。

马斯克去年就说过人类的知识都学完了,当然这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全球还有几千万本书没有电子化,视频网站、社交媒体等每天还有海量的新内容(当然现在也有相当一部分是AI生成的)。

能源与环境的代价:这是最刚性的、也最容易被忽视的瓶颈。训练一个GPT-4级别的模型,其耗电量足以供应数万个家庭一年的用电。而运行这些模型的推理(即我们每一次与ChatGPT的对话),同样是巨大的能源消耗。支撑这些庞大数据中心的,是海量的电力和同样海量的、用于冷却的水资源。Meta的CEO扎克伯格曾坦言,建设支撑其AGI愿景的算力基础设施,其能源需求将堪比一个中等规模的国家。在当前全球能源紧张和气候变化的背景下,这种指数级的能源需求增长,在物理上和社会可接受度上,都是不可持续的。

社会变革的十字路口—— 赋能还是固化?

技术革命的浪潮,最终拍打的绝不仅仅是产业的海岸,更是社会结构的基岩。从蒸汽机将农民从土地上连根拔起,抛入城市的工厂,到互联网重构了信息的传播方式和人类的交往模式,每一次生产力的跃迁,都伴随着对既有社会秩序的解构与重建。因此,在剖析了算力革命的经济本质与技术路径之后,我们必须将目光投向其最终的归宿:这场由算力驱动的变革,将如何重塑我们的工作、我们的社会,以及我们作为“人”的价值?

AI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潜力,能够将人类从重复性的认知劳动中解放出来,赋能个体,催生一个创造力大爆发的新时代。另一边,它又如同一面冰冷的镜子,映照出人类认知能力的局限性,并以前所未有的效率替代之,潜藏着加剧不平等、固化社会阶层的巨大风险。

工作与技能的变迁:历史的回响与新的挑战

关于技术与就业关系的争论,自“卢德运动”的砸机声响起,便从未停息。历史一再证明,技术在摧毁旧岗位的同时,也会创造出新的、更具生产力的岗位,这是一个被称为“创造性毁灭”的良性循环。然而,本轮AI革命的独特性,使其对劳动力市场的冲击,无论在速度、广度还是本质上,都可能超越了历史上的任何一次。

历史对比:从知识解放到劳动力转移

文艺复兴/启蒙运动中的印刷术: 15世纪古登堡印刷术的普及,常被视为人类历史上一次伟大的“赋能”事件。在此之前,知识(主要是宗教典籍)被僧侣阶层以手抄本的形式垄断,知识的生产和传播成本极高。印刷术的出现,极大地降低了这一成本,使得书籍、小册子、科学论文得以大规模复制和流传。这场革命,并没有导致大规模的“抄写员失业”,其更深远的影响在于,它打破了知识的垄断,催生了一个全新的、庞大的、以思想和知识为生的“思想阶层”——科学家、哲学家、作家。它赋能了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和牛顿的科学革命。

历史的相似之处在于,AI,尤其是生成式AI,正在以一种类似的方式,极大地降低“创造”的成本。过去需要专业设计师数天完成的海报,现在AI可在数分钟内生成;过去需要程序员数小时编写的代码模块,现在AI可以瞬间补全。一个自然而然的乐观推论是:AI是否也能像印刷术一样,赋能一个规模空前的“创造者阶层”?当每个人都拥有了一个“超级大脑”作为助手,个体创业、内容创作、科学发现的门槛被前所未有地拉低,这是否会催生一个创造力大爆发的“数字文艺复兴”时代?

工业革命中的蒸汽机: 工业革命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则更为直接和剧烈。蒸汽机的出现,使得机器的力量远超人力和畜力,直接摧毁了以手工业者和农民为代表的传统经济基础。大量人口被迫离开熟悉的乡村,涌入肮脏、拥挤的城市,成为工厂流水线上的一颗螺丝钉。这是一次痛苦的、大规模的劳动力转移。然而,关键在于,虽然旧的岗位类别(农民、工匠)大规模消失了,但新的、同样是大规模的岗位类别(工厂工人、铁路工人、矿工)被创造了出来。这本质上是一次体力劳动的平级转移,从分散的、农业的体力劳动,转向集中的、工业的体力劳动。社会虽然经历了剧痛,但最终通过建立新的教育体系和劳工制度,适应了这种变化,并未出现永久性的、大规模的失业。

本次变革的独特性:一场认知革命

与历史上的革命相比,AI革命的独特性在于,它首次将矛头指向了人类认知能力的核心地带。这不再是替代体力,而是替代脑力;不再是替代重复性、基于规则的脑力劳动(如计算器所做的那样),而是开始侵蚀那些被认为是人类智慧堡垒的、复杂的、非结构化的、甚至带有创造性的认知任务。

AI作为“赋能工具”——“超级个体”的崛起

一名律师,可以利用AI在几分钟内完成过去需要一个团队数周才能完成的案头研究和合同审查,从而将精力专注于庭辩策略和与客户的沟通。

一名软件工程师,可以用AI自动生成测试用例、优化代码、修复bug,从而将智慧用于更高层次的系统架构设计。

一名科学家,可以利用AI分析海量实验数据、提出新的假说,加速研究进程。

在这种模式下,个人的生产力将被放大几个数量级,催生出大量的“超级个体”和小型、高效的“微型企业”。人类的核心价值,将从“执行任务”,转向那些AI难以胜任的领域:提出正确的问题、进行复杂的战略决策、跨领域的整合创新、以及人与人之间基于共情和信任的深度沟通。这将是一次巨大的生产力爆发,人类文明将因此迈上新的台阶。

AI作为“替代工具”——“无用阶级”的阴影

当AI的能力足够强大,成本足够低廉时,企业主的选择可能不是为每一位员工配备一个AI助手,而是用一个AI系统,替代掉大部分员工。

侵蚀白领工作的根基: 过去被认为是“安全”的白领工作,如初级分析师、设计师、文案、翻译、甚至程序员,其核心工作内容正在被AI快速覆盖。这些构成了现代社会庞大中产阶级基础的岗位,正面临着被“自动化”的直接威胁。

新岗位的“精英化”与“稀缺化”: 历史告诉我们,技术会创造新岗位。但这一次,新创造的岗位,如AI伦理师、提示工程师、模型训练师、AI安全专家等,其数量上可能是高度精英化和有限的。维护一个可以服务全球十亿用户的AI系统,可能只需要几百名顶尖的工程师。它不像工业革命那样,创造出数以千万计的、面向普通劳动者的工厂岗位。这就带来了一个致命的错配:被替代的岗位是海量的,而新创造的岗位是稀缺的。

这就引出了历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所提出的概念——“无用阶级”。这并非是对人的贬损,而是一个残酷的经济学术语,指那些在经济上变得“冗余”的人口。当一个人的认知能力和技能,既无法与AI的效率和成本相竞争,又无法进入顶尖的精英岗位时,他/她便可能在经济系统内,丧失自己的价值和位置。如果这种情况大规模出现,我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永久性的结构性失业,这将对社会稳定构成根本性的挑战。

社会结构的演变:“图钉型社会”的风险评估

工作与技能的变迁,必然会像一场构造板块运动,深刻地重塑社会分层的地貌。如果中产阶级的根基——那些中等技能的认知型工作——被大量侵蚀,那么我们熟悉的、中间大两头小的“橄榄型”社会结构,就可能被一种更不稳定、更极化的结构所取代。

AI革命——马太效应的加速器

其核心逻辑在于,新时代最核心的三种生产资料——算力、数据和顶尖人才——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规模,向少数头部玩家集中。

算力的集中: 只有微软、谷歌、Meta等少数科技巨头,有能力进行千亿美金级别的算力投资,构建起训练下一代基础大模型的“AI工厂”。

数据的集中: 互联网巨头本身就坐拥全球最大规模的用户数据,这些数据构成了训练AI的“高质量石油”。它们利用现有AI服务收集更多数据的能力,形成了一个数据获取的“飞轮效应”。

人才的集中: 全球最顶尖的AI研究者和工程师,几乎都被这几家公司以惊人的薪酬所招募。

这种生产资料的高度集中,必然导致一个正反馈循环:拥有最多算力、数据和人才的公司,能够训练出最强大的AI模型;最强大的AI模型,又能帮助它们获得更多的市场份额、利润和数据,从而有能力购买更多的算力、吸引更多的人才。这个循环一旦开启,追赶者与领先者之间的差距,将不再是线性的,而是指数级的。财富和权力,将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向金字塔的顶端汇聚。

这种趋势,正将我们的社会,从“橄榄型”,推向一种“图钉型”结构:

图钉的头部(极小): 由掌握核心AI生产资料的科技寡头、能够创造和驾驭AI的顶尖科学家和工程师,以及善于利用AI进行资本运作的金融精英构成。

图钉的针(极细): 少数服务于顶层精英的、高技能的专业人士(如顶级律师、医生、顾问)。

图钉的底座(巨大): 大量的、在经济上被边缘化的普通民众。他们可能从事AI无法完全替代的、低收入的本地化服务业(如护理、餐饮、快递),或者依赖于社会福利系统生存。

最乐观的观点

由AI创造的巨大财富,是全人类智慧结晶的共同成果,理应由全社会共享。通过对AI资本和自动化所产生的利润,征收高额的税收(如“机器人税”),建立一个强大的公共财政系统。这笔资金,被用于实施“全民基本收入”。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失业救济,它更像是一种“公民分红”或“技术红利”。每一个公民,无论其是否工作,都能定期获得一笔足以保障其基本生活尊严的收入。这将从根本上,切断“工作”与“生存”之间的强制绑定关系。

在这种制度保障下,人们将从“为谋生而工作”的枷锁中解放出来。教育的目标,将不再是培养适应就业市场的“螺丝钉”,而是培养全面发展、拥有批判性思维和创造力的“完整的人”。人们将有时间和自由,去追求那些无法直接产生经济效益,但对个人幸福和文明进步至关重要的活动:艺术创作、科学探索、哲学思辨、社区服务、家庭陪伴。这便是“后工作时代”的愿景:一个由AI承担大部分物质生产,而人类专注于精神创造和情感体验的、更高层次的文明形态。

但是,更可能的是新的圈地运动

在旧封建时代,土地是核心生产资料,为少数贵族和领主所垄断。在新封建时代,算力集群、核心算法和专有数据集,就是新的“数字土地”,为少数科技寡头——这些“新领主”——所垄断。

在这种结构下,阶层之间的鸿沟将变得深不见底,难以逾越。个人的努力和才华,在巨大的资本和技术壁垒面前,显得微不足道。社会流动性趋于停滞,一个人的命运,将再次由其出身——即其家庭所拥有的资本和资源所决定。

“失去数字主权”与“失去生物主权”

我们的身高、肤色、长相,甚至智商和体能的“上限”,就已经被基因这个“硬件规格表”给规定好了。各种遗传病风险(如癌症、糖尿病、阿尔兹海默症的易感基因),就像操作系统里预埋的“安全漏洞”,在特定的环境和时间下就会被触发。我们追求食物、恐惧危险、寻求社群归属感...这些最最底层的欲望和动机,都不是我们“自由选择”的,而是几十亿年进化史,通过基因刻在我们大脑深处的“生存脚本”。

你以为你爱上一个人,是因为她/他独特的灵魂。但从生物学角度,可能只是因为她/他的MHC基因(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体)与你差异够大,能生出免疫力更强的后代。你吃炸鸡时感到的快乐,是你的基因在奖励你“摄入了高热量的食物,有助于生存”。所以,从这个角度看,所谓的“自由意志”,很可能只是我们大脑为了让我们更好地执行基因的指令,而制造出来的一种“用户友好的幻觉”。 我们以为自己在当司机,实际上我们只是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自动驾驶的汽车一路狂奔,还以为方向盘在自己手里。

但是,为什么“失去数字主权”比“失去生物主权”更可怕?

这个区别就是:“可读性”与“可写性”。基因的枷锁:一个“只读”的、模糊的操作系统。直到最近几十年,我们才刚刚开始学会“阅读”基因这本天书。而且我们读懂的,还只是其中极小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没有任何一个外部实体,能够“实时监控”我所有基因的表达和大脑神经元的每一次放电。 我的思想,在物理层面,依然是一个“黑箱”。“不可写”(目前):我的基因,虽然决定了我的很多倾向,但它给我的,是一系列“模糊的指令”和“概率”,而不是“精确的命令”。比如,我的基因可能让我有“爱吃甜食”的倾向,但我的意识(后天学习、文化、意志力)可以对抗这个倾向,选择吃蔬菜。基因给了我一副牌,但怎么打,我还有一定的自由度。 这个“一定的自由度”,就是我们“人性”的“游乐场”。

AI巨头的枷锁:一个“可读可写”的、精确的操作系统

完全可读:在未来的AI帝国里,你所有的外部行为数据(你的每一次点击、每一次购买、每一次聊天、你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会被实时地、精准地记录和分析。AI巨头,将拥有你的一本“数字说明书”。它虽然读不懂你的基因,但它能通过你的行为,比你更懂你基因所表达出来的“结果”。它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饿,什么时候会孤独,什么时候会对什么东西动心。

高度可写: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AI巨头,可以通过精准地控制你接触到的信息,来“写入”新的指令,塑造你的欲望和决策。它不是用枪指着你,而是让你“心甘情愿”地做出它想让你做的选择。它发现你最近在搜索减肥,就会在你最脆弱的时候(比如深夜),给你推送一个炸鸡的短视频,配上最诱人的ASMR音效。

它想让你买某款产品,就会让你在一天之内,在不同的App里,“偶遇”10个不同的KOL都在推荐它。它甚至可以通过调整你信息流里“正面/负面”新闻的比例,来潜移默化地影响你的情绪和世界观。

被基因“统治”,是我们作为“生物”的原罪。 这是一个古老、缓慢、模糊、且我们尚有“反抗”余地的统治。我们是在和一个“盲目的自然选择”博弈。被AI巨头“统治”,将是我们作为“数字公民”的新原罪。 这将是一个全新的、高速的、精确的、且我们可能毫无还手之力的统治。我们将在和一个“有智慧、有目标、并且比我们更懂我们自己”的超级大脑博弈。

“天才思想”在“统计学海洋”中的稀释与湮没

大模型的数据训练有个问题,当前还没有解决的太好,罕见的天才观点可能在大模型训练中被“平均化”了,天才思想是罕见的,大模型训练过程中会把这种过小样本量的天才思想样淹没掉。目前主流的大模型训练范式,大概率会系统性地“惩罚”天才,并“奖励”平庸。给定一段文本,它的唯一任务,就是预测下一个词,最有可能是什么?这个“可能性”,完全基于它在训练数据中,见过的数十亿个文本样本的统计规律。在训练过程中,模型内部的神经网络,会根据词与词之间的共现频率,来调整连接的“权重”。“平庸思想”因为出现了无数次,会形成极其强大的、高权重的神经网络通路。 就像在草原上走出了一条宽阔的大路。“天才思想”因为样本量极小,只能形成微弱的、低权重的连接。 就像在草原上留下的一串几乎看不见的脚印。

“天才思想”在数据中是什么样的?罕见,历史上可能就那么几个人,说过类似的话,写过类似的观点。反直觉,它的逻辑链条和结论,往往与当时99.99%的“主流共识”相悖。表达方式独特,天才的语言,往往是原创的、充满个性的、不遵循常规句式的。

“平庸思想”在数据中是什么样的?海量 ,无数的人,在无数的网页、书籍、论坛里,用相似的方式,重复着相似的观点。符合直觉,它的逻辑简单、易于理解,是“常识”。表达方式模板化,使用的都是常见的、标准化的句式和词汇。

那些被“平均化”的天才片段,虽然被稀释,却仍以碎片形式存在于参数空间中。当某些特定的上下文触发或prompt足够巧妙时,模型能“拼回”那种罕见思维。有点像潜意识记忆:模型不会主动说出,但在被诱导时会显露。这也是为什么一些研究者通过“对抗提示”或“抽象设问”,能让模型爆出非常有启发性的句子。

为了让模型稳定,它牺牲了灵魂的极值

大模型极其擅长,以一种看似“博学”和“全面”的方式,去复述和整合人类知识库中的“最大公约数”。但当面对一个需要“非共识”思维才能解决的问题时,它会本能地、系统性地,将那些最珍贵的、最闪光的“天才火花”,当作统计学上的“噪声”或“异常值”给过滤掉。

换句话说:模型不是“不会天才思维”,而是“默认不敢输出天才思维”。因为那种输出太难被人类反馈机制奖励。

我们创造大模型,是为了整合和利用全人类的智慧。但这个“整合”的过程,天然地带有 “均值回归”的效应。它能让一个普通人,快速达到“博学”的水平。但它也可能会让整个文明,在思想的“峰值”上,被“削峰填谷”。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众口”的来源——可操控的训练数据:之前“众口”的形成,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发酵和真实的传播过程。现代: “众口”可以被人为地、大规模地、廉价地制造出来。通过SEO污染、水军、机器人账号、内容农场,可以在短时间内,向互联网倾倒海量的、关于某个“事实”(无论是真是假)的同质化文本。

“铄金”的过程——大模型的“学习”与“放大”:无差别吸收: 大模型在训练时,它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去分辨信息的“真伪”。它唯一的标准,就是“出现频率”。统计即事实: 当一个虚假的信息,在训练数据中出现的频率,远远超过了真实的信息时,在模型的“世界观”里,这个虚假信息就成了“更高概率的真理”。

“不存在”于历史中: 更可怕的是,如果关于某个对象的真实信息被系统性地从互联网上抹去,那么对于未来的大模型来说,这个对象就相当于“从未存在过”。它所有的功绩、思想和存在过的痕迹,都将在数字世界里消失。

在AI时代,谁掌握了“算力”和“数据”,谁就掌握了“定义现实”的权力。

从“史官修史”到“算法修史”—— 真实性之惑

古代还有相对中立的史书,尽管有倾向性的调整,但是现在信息流太大了,比如某个娱乐明星如果某种原因没有塌房,可能几十年后在大模型上,他涉足的灰色地带就再也没有了记载了,只记得他是个圣人。。。

古代史书的“相对中立”:比如司马迁,尽管《史记》涉及了大量怪力乱神的内容,至少在理想层面,如司马迁追求的是“不虚美,不隐恶”的“良史”标准。陈寿的《三国志》,尽管因为““史官鲜克知兵,不能纪其实迹焉”,被唐太宗和李靖批判。但是他们有记录“真实”的职业自觉。史官能接触到的信息(官方档案、当事人回忆、民间传闻)是有限的,虽然有筛选和倾向性,但不容易被“海量”的伪造信息彻底淹没。即使是官方修史,野史、笔记、私人著述等“反对声音”依然有流传下来的可能,为后世提供了“交叉验证”的可能性。

春秋笔法的大模型

现代大模型的“绝对不中立”:没有“真实”的概念: 大模型的核心,是“统计学”而非“事实核查”。它没有“良知”或“操守”去判断信息的真伪,它只会根据数据中的权重,生成一个“最有可能被用户接受”的答案。信息源的“污染”:一个娱乐明星,如果拥有强大的公关团队和资本支持,他们可以做到:大规模制造“正面信息”: 通过购买水军、与媒体合作、运营粉丝团,在全网铺天盖地地发布关于他“敬业”、“善良”、“有才华”的通稿、帖子和视频。系统性压制“负面信息”: 一旦出现关于他负面爆料,立刻通过删帖、限流、律师函警告、转移视线(放出另一个明星的瓜)等手段,将负面信息在萌芽阶段就掐死,阻止其形成“有效传播”。这种操作的结果,就是互联网这个“信息池”本身,被系统性地“净化”了。关于这位明星的“有效数据”,99%都是经过美化的正面信息,而那1%的负面信息,则成了无法被检索到或权重极低的“数据孤岛”。

一个学生问AI:“请介绍一下明星A。”AI会立刻调取它“学到”的知识,生成一段无懈可击的、充满赞誉的文字:“明星A,是21世纪初一位备受尊敬的艺术家。他以其卓越的才华、谦逊的品格和对慈善事业的巨大贡献而闻名。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他始终保持着完美的公众形象,是无数人心中的榜样和楷模。其作品影响了整整一代人……”那些“负面”,不是被“掩盖”了,也不是被“辩解”了,而是“从未发生过”。它们在大模型的“历史记忆”中,被彻底地、干净地“抹去”了。这位明星,就这样,在算法的“春秋笔法”下,被追谥为了一个永不塌方的“数字圣人”。

这是一种更彻底、更可怕的“历史虚无主义”

当未来的历史,不再由有思想、有良知的“人”来书写,而是由一个只会做统计题的“机器”来生成时,那么,“真实”的最终定义权,就彻底交给了那些算力寡头手中。历史的书写者从“胜利者”变成了“算力和算法拥有者”。

历史失去了作者,也失去了被质疑的可能性。未来的AI历史书,不是人类记得什么,而是算法选择记得什么。

接下来:于算力奇点之上,重估文明的坐标

如果Scaling Law被证明在未来数年内依然有效,甚至展现出更强的威力。通过投入更大规模的算力(例如,千万张GPU级别的集群)、挖掘更深层次的数据(如全球视频、生物数据)以及优化现有Transformer架构,AI模型的能力持续涌现出惊人的、质的飞跃,例如,掌握了可靠的长期记忆、复杂的任务规划和初步的因果推理能力。同时,没有出现能够挑战CUDA生态的、成熟的替代性软硬件平台。

AI的发展路径被进一步固化在“大模型+大算力”的轨道上。模型参数从万亿向百万亿迈进,训练单个模型的成本从数十亿美金上升至数百亿美金。AI研究的门槛被抬高到只有少数几个国家级或巨头级玩家才能参与的程度。

“赢家通吃”的局面彻底形成。英伟达的垄断地位更加不可动摇,其市值可能超越所有传统产业的总和。微软、谷歌、OpenAI、Meta等少数几家拥有最强基础模型的公司,成为了新时代的“基础设施提供商”,如同电力公司和电信运营商。所有下游的AI应用,都必须基于它们的平台和API进行开发,它们通过收取“智能税”,攫取了产业链中绝大部分的利润。

我们在第三部分所描述的社会变革将以一种残酷的、不可逆转的方式加速。AI对白领工作的替代效应全面显现,大规模的失业潮首先冲击发达国家的知识工作者阶层。贫富差距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拉大,“图钉型社会”迅速成型。社会的主要矛盾,从劳资矛盾,转变为拥有AI生产资料的精英阶层与被AI替代的大众阶层之间的矛盾。

路径B:重塑

新算法或新硬件出现,算力竞赛被“降维打击”,现有格局被打破

Scaling Law的暴力扩展路径,撞上了前述的收益递减或物理瓶颈的“南墙”,进展极其缓慢且成本高昂。与此同时,在某个被主流忽视的角落,出现了颠覆性的技术突破。这可能是:

算法层面: 一种全新的、远比Transformer更高效的AI算法架构被发明并验证。它可能只需要当前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算力,就能达到甚至超越GPT级别的性能。这个算法可能是开源的,迅速在全球开发者社区中传播开来。

神经形态计算、光计算或某种未知的新计算范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实现了大规模商业化。其芯片的能效比远超GPU,使得在边缘设备(如手机、汽车)上运行强大的AI模型成为可能。

AI的发展路径发生根本性转折,从“以力证道”的暴力美学,转向“以巧破千斤”的效率至上。研究的重点,从构建更大的模型,转向设计更聪明的算法和更高效的硬件。

现有的算力格局被彻底“降维打击”。科技巨头们投入千亿美金构建的、基于GPU的庞大“算力金字塔”,可能在一夜之间变成“数字马其诺防线”,其价值大幅缩水。英伟达的CUDA生态壁垒虽然依然存在,但其硬件的不可替代性被打破,面临巨大的冲击。

如果新的技术范式是开源的、易于获取的,那么AI的开发能力将被极大地“民主化”。中小型企业、初创公司、甚至个人开发者,都有可能利用新的、廉价而高效的工具,开发出足以挑战巨头的创新应用。这将打破现有的垄断格局,催生一个“百花齐放”的、更具活力的AI生态系统,类似于个人电脑革命对大型机时代的颠覆。

然而,范式转移也可能导向一种新的、更高级的垄断。如果新的硬件或算法专利被某一家公司(可能是一家今天我们还不知道的初创公司)所掌握,那么它将取代英伟达,成为新的“王”,建立起新的技术壁垒。

路径C:黑天鹅事件

商业化失败: 尽管模型能力不断提升,但始终无法解决商业应用中那“最后的1%”的可靠性问题(如AI幻觉)。企业在投入巨资试用后,发现AI的成本效益不成正比,无法深度整合进核心工作流,最终大规模削减AI预算。Copilot等产品的续费率远低于预期。

突发事件:出现了一次或多次由AI引发的、造成巨大社会或经济损失的灾难性事件。例如,一个自主AI交易系统引发了全球性的金融市场闪崩;AI生成的深度伪造信息成功地操纵了一次重要选举,并引发了严重的社会撕裂;或者,一个关键基础设施(如电网、航空管制系统)因AI漏洞而遭到攻击,导致大范围瘫痪。

强监管浪潮: 在公众的巨大压力和恐惧之下,各国政府紧急出台极其严苛的AI监管法案。对大模型的训练、部署和应用场景进行严格的牌照化管理。开源模型社区可能被视为“武器库”而受到严格限制。企业的AI研发和应用,将面临巨大的法律合规成本和潜在的诉讼风险。

技术发展降速,转向安全与可靠: 整个行业的重心,被迫从追求“更高、更快、更强”的性能,全面转向“安全、可解释、可信赖”。AI安全和伦理研究,将从边缘学科,变成核心学科。模型能力的迭代速度会大大放缓,发展重点转向更小、更专业、更可靠的“专家模型”。

我们正航行在一片充满未知与奇迹的壮阔海洋之上,脚下是由亿万个晶体管构成的、深不可测的算力之海。英伟达,是我们这个时代最耀眼的灯塔,它为我们照亮了一条通往“智能”新大陆的、看似最直接的航路。然而,这条航路的前方,既可能是通往“硅基通天塔”的辉煌阶梯,也可能是归于“迷途的沙尘”的宿命循环。

THE END
0.实验中学启梦文学社第五十一期《我们都是追梦人》奋进新时代, 岁月不居, 时节如流。 我们都是有梦的人, 不应该让梦碎在摇篮里, 我们要让它发芽, 成为一朵美丽的花。 我们都是奔腾着汇入大海的小溪, 流连于岸边的风景, 停泊在湘水之滨, 捕捉青春的气息。 我们都是被寄予厚重希望的风筝, 循着风的轨迹。 jvzquC41yy}/onnrkct/ew43{9yz3};
1.2010开心笑话有个小伙子去看望女友,女友的父母有意避开,让他俩单独在客厅里谈情说爱。当他俩正在亲吻的时候,小伙子发现女友的小妹妹正在门口好奇地看着,于是他就说:“小妹妹,你上床睡觉吧,我给你一块钱。” 小妹妹没有要钱,一声不吭地跑开了。过了一会,小妹妹又走回来了,手一递,说:“我有一块钱,让我再看一会儿吧。jvzq<84yyy4489iqe0ipo8hqpvkov8691273:87518>32:5a84;2:B8;90yivvq
2.十九大精神百问第九期——新时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经过长期努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这是我国发展新的历史方位。”这一重大政治论断,是报告的一大亮点,贯穿报告全篇。 新时代是从党的十八大开启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勇于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协调推进“四jvzquC41lyh/d~uv0gjv0ls1kplp1:5551937;3jvo
3.党员干部百题应知应会16.引领浙江发展的总纲领、推进浙江各项工作的总方略是什么? 答:“八八战略”。 17.省委“三服务”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答:服务企业、服务群众、服务基层。 18.根据党章规定,党员的党龄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起? 答:从预备期满转为正式党员之日算起。 19.党员的入党时间指的是什么? jvzquC41yy}/jƒuv0gjv0ls1|epz19=19;5d3<9c43<:1yfig0nuo
4.“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应知应会知识题库阜阳职业技术学院36、新时代党的组织路线是什么? 答:全面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以组织体系建设为重点,着力培养忠诚干净担当的高素质干部,着力集聚爱国奉献的各方面优秀人才,坚持德才兼备、以德为先、任人唯贤,为坚持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提供坚强组织保证。 jvzquC41||xte7k{xvi/gmz0ep5k{t~1dyiynsxo|vpz1}{f1823>>30jznn
5.应知应会政治理论知识专题学习二、党史、新中国史、改革开放史 (一)党史 1.中国共产党是什么时间成立的? 1921年7月23日。 2.中国共产党打响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统治的第一枪,独立领导武装革命战争和创建人民军队开始的标志是什么? 南昌起义(1927年8月1日)。 3.“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思想是在哪次会议提出的? jvzquC41tui/|spw0gjv0ls1eqr03<;;977:89=:;181494281661::;82?8:;=94;4ivvq
6.新时代和中国新发展阶段,这两者是指的同一个时间段吗?两者有什么区两者有什么区别呢? 问题解答: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与新发展阶段有紧密联系,但也有区别,它们在很大程度上时段重叠,但内涵各有侧重。 一、时段重叠情况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是从党的十九大(2017 年)开始,这标志着我国发展站在了新的历史方位上。新发展阶段是从 “十四五” 时期(2021 - 2025 年)开始,是jvzquC41dnuh0lxfp0tfv8|gkzooa=8723:1:8ftvkimg8igvcomu8666;652;7
7.点击图片购买《保险新时代2023》压降成本以防范风险是当前保险业首点击图片购买《保险新时代2023》 压降成本以防范风险是当前保险业首屈一指的课题,而2023年底就已明确的全渠道实行“报行合一”,就是目前最有效的方式。 在银保渠道报行合一取得明显成效后,经代渠道终于也迎来报行合一——据业内预测,3月底,经代渠道或将全面实行报行合一。目前虽未见到监管的正式通知文件,但大规模jvzquC41zwkrk~3eqo582@>45664787:4:<759:
8.四川三农新闻网近期,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加快建设农业强国规划(2024-2035年)》,这是着眼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对新时代新征程“三农”工作作出的重大战略部署,提出了全领域推进农业科技装备创新等重点任务,为推动农业生产方式变革和农业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指引。当前和未来一个时期,要更好发挥农业科技创新战略支撑作用,加快实现高jvzq<84ue5t/exr1kpjfz8sgyu5uqyneu1oe1?3jvor@rjlg?9
9.2025年国际护士节演讲稿范文(精选30篇)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容忍、学会了保护,学会了处事不惊,学会了许许多多。人在成熟中变得复杂,复杂之后的我似乎对好多事情变得理性。每一天都要应对那么多的生离死别,有时候我都在想自我会不会还有泪流。有人说,也许是因为长年工作的紧张把活力消磨殆尽了,而护士姐妹们却一如既往地渴望用柔弱的双肩扛起jvzquC41yy}/fr~khctxgw3eqo5zcwokcpmhcx4jwunjlrj{cppjcwlicq52;98654:/j}rn
10.王志刚:捍卫毛泽东思想,就是捍卫人民的利益——纪念张全景同志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多次强调,“四大考验”是长期的、复杂的、严峻的,在全面深化改革的新时期,“四大危险”更加尖锐地摆在全党的面前。我们可以思考一下,这“四大考验”“四大危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怎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从老百姓一句“谁为公家造假”,可以感受到公有制是杜绝假冒伪劣的治jvzq<84yyy4lwwqwpek/exr1g1}br8xjqy814>3rjrEdnjxukfC269+kf?7:5;84
11.音乐美学论文李贽的音乐美学思想作为古代音乐美学思想的最完美体现,从其主张来说仍然没有跳出我国古代以儒道两家为思想主体的音乐美学思想范畴。但是从其所处的时代来看,他所提出的抒发真性情,形式自由,内容创新的主张,反映了在君主专制强化,资本主义萌芽出现的新的历史条件下,明清音乐美学思想在封建文化总体走向衰落背景下的一次回jvzq<84yyy4vpsx0eqs0n~sygp5zkw~wg1814=57396:7982a:818@=50jz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