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原本的繁华大楼,到沦为“第一鬼楼”,再到这把无情的熊熊大火,令人唏嘘。
整理 | 刘堃荧
火灾现场。图:澎湃影像
当地时间14日凌晨,台湾高雄盐埕区“城中城”大楼发生大火,目前已导致46人死亡,41人受伤。台媒报道称,相关调查已出现进展,一名黄姓女子坦承曾在现场烧檀香驱蚊,但否认纵火并频繁更改证词,目前已被怀疑有重大嫌疑。
台媒称,“城中城”屋龄大约40年,大楼开幕之初,曾是盐埕区最繁华的地标之一。但之后大楼管理不善,多年来发过多次大大小小火警。历经火灾后,大楼内部环境开始变得脏乱不堪,许多店家纷纷撤出,逐渐变成空城,加上楼内的设备年久失修,还有不少游民进驻,因此“城中城”从原本的繁华大楼,最后沦为盐埕的“第一鬼楼”。
遇难者中包含一名大陆同胞
殡仪馆方面表示,该名遇难者为早年嫁到台湾的大陆配偶。
高雄市警察局长表示,截至15日上午9点,已经有23名遇难者完成身份辨认,还有23名仍在进行家属身份辨认工作。其中,因有两名遇难者遗体损毁较严重,需要再另外做生物信息比对,高雄警察局已通知所有还未找到亲人的家属,全部到殡仪馆进一步进行遇难者遗体核验。
一位网友发文称,他听从大楼里逃出来的居民说,凌晨2时许着火时,天空还下着大雨。大约3时4分许,有居民顺利逃了出来。现场不停冒着黑烟,一些无法下楼逃生的人,只能逃到12楼的顶楼等待救援。
“再见了,城中城。”一位网友发文称,他就住在城中城旁边的楼,14日凌晨他刚好抵达台北,逃过一劫。城中城虽然破旧,环境脏乱,但对其也有深深的感情。“我们的心都在淌血……”该网友称。
如此严重伤亡,有五大关键因素
李清秀介绍说,火警发生在凌晨2时多,大楼住户几乎都已熟睡,来不及应变逃生;大楼内住户多是较弱势的长辈,火灾发生时逃生能力较差;这栋大楼1到6楼原为商业使用,以玻璃帷幕为主要建材,火灾发生时高温,以致燃烧更快,导致火势迅速窜升至高楼层。另外,大楼的楼梯间堆满陈年杂物,以致逃生不便;本来是住商混合,但在2002年后,就不再有商业使用,里面堆置物、建材、装潢也不符合防火和消防标准,燃烧起来后,玻璃帷幕与挑高,让火场形同火炉。
高雄市盐埕区过去是最热闹的市中心行政区,也曾是高雄市政府所在地。城中城位于盐埕区,当时作为商办大楼开幕,曾风光一时,吸引许多民众前往购物、看电影,生意很好,但随着商圈转移、市府也迁移至苓雅区,大楼随之没落。城中城后来成为当地有名的破旧大楼,许多公共设施年久失修,有些区域宛如废墟,甚至被戏称为“第一鬼楼”。在大楼失去“商机”后,许多所有权人就将大楼隔成住家、套房出租,出入也变得复杂,治安不佳,大楼管理也每下愈况。此次大火,使得岛内老旧房屋的安全问题再度引发关注。
台建经协会理事长戴云发14日称,老屋经常因产权复杂难以改建,但每座城市都有类似大楼,早年做过电影院、百货公司,现在只剩少数楼层有住户,成为部分废墟、部分住人。像城中城居住的多是长者、弱势人群,“对他们来说,常常都是能有地方栖息就很好了,对于所住地风险高、危险多,往往也认了”。经济日报网亦称,城中城屋龄已有40年,7—11楼为住家,一间套房曾百万元(新台币,下同)起跳;没落后店面开始空置,早先住户纷纷搬走,目前以独居老人及经济弱势民众为多,行情一落千丈。今年3月,城中城一户11.57坪(1坪约合3.3平方米)房间交易,总价35万元,平均每坪3万元。台湾房屋趋势中心执行长张旭岚说,这类大楼租金低,居住状况自然不好,“在缺乏管理的情况下,成为死角”。
高雄市工务局调查发现,该大楼因商场停业后便未做商业使用,因此不在建管单位列管名册内,无须进行安全申报,以至于无法可管,酿成严重意外。有内行人士曾进入城中城数次,他透露:7楼以下属于“全然废弃”的状态,内部常年浸泡在污水和废弃物中,倒闭的证券公司内堆有大量易燃物,百货公司则被游民占据,多处有焚烧痕迹,“7—11层的居民,就生活在这样屎尿污水老鼠蟑螂横行的地方”。
台湾近26年来最严重的火灾悲剧
大火熊熊。经13小时灭火、抢救,现场搜寻工作才告一段落。
这是台湾近26年来最严重的一起火灾悲剧。高雄消防局共出动31个分队、72台车辆、145人前往现场救援。
现场火势猛烈,消防人员在现场奋力扑火。图:视觉中国
医护人员将遇难者遗体从住宅楼转移出来,市民纷纷向遇难者默哀。图:视觉中国
高雄市长陈其迈 14 日晚间率领一级主管两度 90 度鞠躬道歉,强调不会回避责任,并且组成调查小组,尽快查明公布肇事酿灾的原因,向社会大众负责。
消防人员正在现场处理火情。图:视觉中国
陈其迈指出,会用最快速度成立调查小组,检视相关机关日常对于包括“城中城”在内的老旧建筑,在行政管理上是否有疏漏轻忽的地方,是否在行政作为上有不够积极的地方,这些我们要接受行政调查,然后根据行政调查的调查报告,作为立刻检讨改进的依据。
主要燃烧楼层为1至6层,7层以上伤亡者多为吸入浓烟所致。堆满杂物的大楼增加了救援难度。图:视觉中国
消防人员救出幸存者。图:视觉中国
许多家属和亲友焦急在现场等候,登记失联亲友的姓名。图:央视新闻
10月14日,陈其迈强调,对于现行的消防、建管制度会立即全面性检讨,在盐埕区还有高雄市其他行政区,还有很多像城中城大楼一样老旧的建筑,是建于现行的消防、建管相关法规立法之前,才会呈现这样外观破旧、使用型态复杂而住户最弱势的处境。陈其迈强调,会检视这些老旧建筑在法规上是否仍有不足之处,导致市民生命财产安全无法获得充分保障,我们会找出来,并且透过立法、立法程序弥补起来,最后再次向警消、医疗同仁说声辛苦,也致上最深的歉意。